2012年10月19日 星期五

念舊





網路上流傳著這樣子的一段對話:

孫女問奶奶說:是什麼讓您和爺爺能大半輩子互相扶持,維持一段感情長達60年啊﹖
奶奶說:那個年代東西壞了大家是想要怎麼修,但現在東西壞了大家是想著怎麼換。



昨天晚上騎車騎到一半時,
發現大胖白的儀表板不正常的一直閃爍,
而且車子不停發出電線走火般的啪啪聲,
接著整台車有燈的地方都熄了:
儀表板、大燈、方向燈、煞車燈等。
把車停下熄火之後,
發現電發也發不動了。
已經是接近半夜的十一點多,
車行早就關門休息了,
只得努力的踩發車子,
隔天再打算。



今天一早,
便把車牽去家裡附近專門修理Vespa的機車行看看。
到機車行時,
師傅正在修理一台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的老Vespa,
車頭還是那種裝有一大片透明檔風片+雨刷的老派改裝。
車子旁邊的板凳上坐了一對60歲上下的老夫婦。
很明顯的,他們是那台老Vespa的車主。
十月早晨的陽光溫暖的投注在那台老Vespa佈滿鏽斑的車殼上,
斑駁的鐵紅色鏽斑和車殼綠色的烤漆早已交錯在一起;
和老夫婦臉上的皺紋一樣,
那都是歲月刻化的痕跡。

看到我牽著我的大胖白進車行,
阿伯露出他那兩排被檳榔染成磚紅色的牙齒對我說:
「少年仔,你那台"烏一樹爸"是新型的嗎?」
我笑著回答:
「不是啦,我這台已經是十二年的車了!」
阿伯有點不以為然的說:
「十二年的車就算是新型的啊!我這台已經三十幾年了!」
在講話的同時,
阿伯望著他那台陪了他三十幾年老夥伴,
眼神盡是驕傲與信任。

接著我們便開始分享一些身為Vespa車主的驕傲。
「你都沒想過要換車嗎?現在新型的Vespa都很好看,也比較省油。」我問阿伯。
「車又沒壞,幹嘛換車?我這台騎三十幾年了,還是很勇,不需要換啦。有問題修理一下,又可以撐好久!」阿伯回答。

機車行的收音機剛撥放完葉啟田所演唱的「浪子的心情」,接著「舞女」的前奏響起。
彷彿這首歌是他所點撥的,
阿伯在前奏音樂結束的同時,絲毫沒有落拍的大聲唱著:

打扮著妖嬌的模樣...陪人客搖來搖去...
    紅紅的霓虹燈...閃閃爍爍...
    引阮心傷悲...

「少年仔,不錯吧,來修理歐兜麥,還有人唱歌給你聽。」
說完,他又再一次露出他那磚紅色的兩排牙齒,大笑。
我則是禮貌性的微笑說:
「阿伯你唱的不錯喔!」
此時,本來一直坐在他旁邊,安靜聽我們說話的太太斥責阿伯說:
「你吵死了!你不要一直煩少年人啦!」
一聽到老婆大人開口罵人,阿伯有點不好意思的乖乖閉上嘴。
嘴上雖然沒說出來,但從他的表情我猜他心裡可能在說:
「某仔,歹勢啦...」

陽光溫暖的照射著老夫婦臉上的皺紋。
我看到的不只是歲月刻在他們臉上的痕跡,
還有數十年來的相知相惜。
十月天涼涼的早晨,
我的心,暖暖的。

也許三十年後,
也會有年輕人指著您腳上的Simple Sample問您:
「阿姨,為什麼您的鞋看起來這麼舊了還不換一雙新鞋呢?」
這時也請您這樣回答他:
「鞋又沒壞,幹嘛換鞋?我這雙鞋穿三十幾年了,還是很勇,不需要換啦。有問題修理一下,又可以撐好久!」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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